【黑花】月牙（八十七）
这一觉应该睡了很久，久睡反而会让人疲惫。解雨臣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黑瞎子就睡在他旁边，大鸟依人。乌朗良抬起头看他，用鼻子蹭他的手。
解雨臣迟疑了一下，把手在黑瞎子的皮夹克上蹭了蹭。
轻轻活动了一下，解雨臣试图把胳膊从黑瞎子怀里抽出来。黑瞎子抱得更紧，解雨臣皱着眉头，他的手再往下点位置多少就有点不合适了。有伤风化。
吴邪支着方向盘，王胖子坐在副驾驶上拆了一包薯片，自己吃两片，再给吴邪和张起灵各递一片。
前面出了车祸，多少要堵一会儿。已经快到下高速的口了。解雨臣看了一眼手表，大概要有两个多小时的处理时间。
王胖子叹了口气，下车去前面问其他司机。回来的时候王胖子一边揽一个人哥俩好似的回来了，敲开玻璃窗冲吴邪道：“这俩兄弟也是去上思的，听说最近那边搞活动，去的人很多。前面是八辆车连环撞，交警已经来了，还有七辆救护车从紧急车道过来。”
“人都没什么事，就是要清理的时间长一点。” 王胖子摇摇头 “果然安全带必不可少，唯一一个受伤的还是被安全气囊弹折了骨头。这哥们儿倒霉的样子和天真一样式儿。”
“要是我徒弟估计就直接嘎了。” 黑瞎子做了个喝酒的手势，舌头弹出咔搭的音 “胖子你可别喝酒，我信你，我不信他。”
吴邪叭一下锤了一下方向盘，敢怒不敢言，心中默念，不气不气，生气伤身体，他是二百五他是二百五。
解雨臣想了想，问乌朗良：“你想上厕所么？”
乌朗良点点头，解雨臣拉开车门看了看路边的草地，有不少人在那里放飞自我，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一步一个坑的地步。
解雨臣又想了一下，对乌朗良道：“不要吃。”就算再热乎的也不行。
乌朗良往车下蹦的动作顿了一下，在地上摔了一跤，然后扭头十分震惊地看了一眼解雨臣。解雨臣对它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乌朗良逃跑一样冲进了草丛。
黑瞎子躺在了座位上，又开始乐。
吴邪靠在座上咳了两声，张起灵拧开水杯递过去，他从公厕出来的时候接了一杯子热水。
这个水杯是之前王胖子在雨村的会上买的，当时二十块俩。王胖子在一堆保温杯里翻出了俩带304标志的，一个给了吴邪一个给了张起灵，为了区分还贴了斑点狗贴画和黑猫警长贴画。
吴邪喝了一口，发现有股甜味：“…小哥，这里头加什么了。”
“山里的蜂蜜。” 张起灵面无表情道。他割蜜的时候那个外家当时哭的稀里哗啦的，因为那人天天的调味剂大多取材深山，他割的量抵那人仨月的用度。蜂蜜润肺止咳，山里的野蜜有更多的疗效。
王胖子搂着那俩司机去前面打探消息。救护车走了几辆，应该是差不多了，那俩司机从车上抓了几把瓜子，仨人蹲在路边就开始嗑瓜子。
解雨臣站在门边等着乌朗良回来，黑瞎子躺在座上看着他。
乌朗良从草丛蹿回来，在王胖子刚才站的地方转了几圈，冲解雨臣叫了几声。黑瞎子从车座上一个鲤鱼打挺，扶着腰道：“哑巴，那俩人有事儿。”
张起灵看着王胖子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
王胖子很快从那边跑了过来，脸色惨白，气喘吁吁道：“妈的，可以走了，赶紧走吧。”
吴邪通过车内后视镜和解雨臣对视一眼，心觉不对，但也没多问。
车队很快动了起来，开过刚才王胖子和那几人站的路，解雨臣看到那两个司机垂着头站在路边。
“我吧，一直是不信邪的。” 王胖子摊在座位上 “为了缓和气氛，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以前我在山里的时候参加过挖参队，有一个人我们叫原子，人直爽，和我很对付。我们经常一块手拉手去放水，每天在夕阳下奔跑。” 王胖子的眼神有些迷离。
吴邪道：“逝去的青春是吧？”
王胖子深深看了一眼吴邪，并没有贫回去：“天真，你不知道，那是朋友以上过命以下的交情。”
原子和王胖子关系很好，比胖子小一岁。有一年原子在放山号子的时候给胖子讲了一个故事。
他说几乎每个路口都死过人，路口是个旋那些死掉的人走不出去，所以心里憋屈，总想着要拉人进去，和水鬼一样。所以午夜的时候就不要过那些大路口，小心被那些东西盯上。
有一个人呢，喝多了记不清时间，路过了一个路口，见有人支摊打麻将。那时候也很常见，大家都没什么娱乐活动，玩的开心也就不计较时间长短。麻将三缺一，坐桌边的其中一个就看着这人问他要不要加入。这人犹豫了一下，他明天还要早起，只好十分遗憾的拒绝了。主要也怕输钱。
回家之后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媳妇就说那个路口昨晚上撞死了三个年轻人。这人和媳妇叹息一阵就打算收拾收拾去上班，上班也要经过那个路口。
只见路口处围了一圈人，救护车之类的来了一堆。一打听，早上六点多这儿又撞死了一个人，听说是和朋友打麻将打一宿没看路，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这人赶到单位，路上越想越不对，昨晚上那人是背对他坐着的，他怎么记得他俩是脸对脸说话呢。
王胖子说完就沉默了，良久道：“我是不怕这些牛鬼蛇神的。但是原子一年后告假回家，之后没再回来。听说他是打麻将打晚了没看路。”
“可我记得原子说他是不擅长打麻将的。除非麻将是个人。” 王胖子叹了口气。
解雨臣意识到了什么，他并没有往后看。黑瞎子盯着车后拍了拍乌朗良：“上，小黑狗。避避邪。”
乌朗良站得直挺挺的，把头一甩直接开始叫。虽然解雨臣听不懂，但他觉得这小狗骂的应该很难听。
之后一路无话下了高速。吴邪问王胖子是怎么觉察的。
王胖子叹了口气十分深沉道：“他们给我的瓜子潮了。”
“……” 吴邪沉默了。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啊……他们的袋子没封好。”
大家沉默良久，直到到阿贵家门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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