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月牙（八十五）
“我脖子上的东西你应该已经看过了。” 解雨臣摸了摸脖子 “这是虫卵么？”
黑瞎子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他顿了顿：“应该不是。我什么都没看到。”
“……” 解雨臣的手指抽了抽，黑瞎子给他递了支烟，解雨臣放在鼻翼边闻了闻然后放进了上衣口袋。是很辣嗓子的那种，不适合现在吸。
这是在状况之外的，明显黑瞎子和张起灵都没有看出他脖子上的异常。去捞吴邪，居然要把自己赔进去了。解雨臣觉得自己需要玩一盘俄罗斯方块缓和一下心情。
他想现在扔下这一堆烂摊子回北京，搞清楚自己脖子上的东西，然后在床上听着雨声看一本史努比。虽然他的人生没有什么乐趣，但是还是值得更长一点。至少要活到解九的年纪。
黑瞎子觉察到了解雨臣的情绪变化，顿了顿：“你们聪明人就是这点不好，事事都料在前头，这样子是显得很聪明，但是对身体不好。”
“你先说说你的推测。乌朗达那老头用了一种方法让我和他的黑狗意识相通，你是知道的，他为了找他的侄孙费了不少心血。” 黑瞎子指了指屋外雪地里的亭子 “我和乌朗良就是这么产生关联的。我们出去聊吧，可以细细谈来。”
解雨臣看了一眼身后点点头，跟着黑瞎子出了快餐店。有一个年轻人盯着他们看了一会，转身去了厕所。
“我用那狗的眼睛看到了很多东西。当时找那侗人是为了一笔买卖，是陈皮手底下的人接的。有一个斗必须要被魇住的人才能下去。” 黑瞎子在亭子里坐下 “后来我没有找到那个人，监视我的人和想要分一杯羹的人以为我把人藏在了那户人家，所以放了火想把我和那一家人一起烧死。”
“那是我的过失。” 黑瞎子叹了口气 “乌朗达之后是不想活了，所以才让乌朗良跟着你。他不止骗了你也骗了我，只是你对他的影响更大。他最终释怀了。”
乌朗达喜欢仰妹莎，是他先遇到的仰妹莎，只不过被他族侄截了胡。那些油是他赌气放的，被有恶意的人顺手拎走了。为了这事他后悔了一辈子。
“我说说我的部分。”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 “那孩子的死不是偶然，他死前被用秘法做成了小鬼，从贵州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他和洛阳的那个小姑娘都是供品的一部分。你如果和乌朗良意识相通，那么大部分的事情你都清楚，我就不说废话了。”
“我脖子上的东西是吸入了长白山下的蝴蝶粉末后才出现的，按照那些刻在墙上的字来看，蝴蝶和种子是互相促进生长的。我本来认为是有人刻意安排，但是在菊花怪那里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解雨臣叹了一口气 “自始至终，一直是我在给自己使绊子。我的决定受到的是自己的影响。”
“因为你之前一直是一个人。” 黑瞎子看着解雨臣的肩膀，那团黑影仍然在 “我想祭品应该不只这些，本来仰妹莎和那个老板娘也应该死在意外里。只是因为各种缘故最终她们没有死掉。那么一定是有人替她们死了。”
解雨臣并没有接黑瞎子已经跑题十万八千里话头，把话题扯了回来：“昨晚上的监控显示你是在我之后出来的，那个走廊多少有点问题。隔层下的空间全掏成了小道，一环扣一环。你被魇住的时候看不到我，或者说我们在不同的空间，那只是个残影。”
“你对李夺有印象么？” 解雨臣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想要验证一下幻境开始的时间。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缓慢道：“你在邙山的时候遇到的那一帮子人确实是真的，包括许敬海和屠文，我果然不喜欢和那变态小子有关的人。”
“但是并没有李夺这个人。你当时见到的人叫李寺，是一个小姑娘。她养了一匹黑马，后来你们一起上了山进了一个窑洞。” 黑瞎子看着解雨臣 “她中间追了你好久，就为了蹭你一口吃的。下去之后没多久她自己跑进了一个山洞，说是看见了她的哥哥和父母，你当时的状态也不好，没拉住她。大概是死了。后来乌朗达的阵被张千军万马破了，我和那条狗的意识就断了。”
解雨臣望着远处的山，然后扭头看着黑瞎子：“你还记得在日本的时候，小尤里见到黑暗天女后发生的事么？”
黑瞎子愣了一下，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解雨臣的意思。就像这个宾馆发生的事一样，在这几次的事里他们都没法发挥自己的长处。
“我们看到的东西已经开始不同了。我本来庆幸你没有和我一起下去，如果出了什么事还好商量。” 解雨臣揉着眉心 “现在你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蹦我也得蹦。”
沉思了一会，黑瞎子说：“你怎么知道青椒炒饭的歌词。说起来我还没给你唱过呢，这还了得，来来来，如此美景，和我一起唱。”
“我们是一堆青椒炒饭，青椒炒饭特别香，你知道吗～这里要突出‘吗’的疑问感。” 黑瞎子做了一个向上的动作。
“我们正在沙漠里…雪地里，雪地里没有青椒炒饭，这怎么～怎么活～所以你们要感谢我～因为我给你们带来炒饭～虽然现在只有两盒半～但是总比没有的强～”
“来来来来来，我们就是青椒炒饭帮～来来来来来来，我们就爱吃青椒炒饭。” 黑瞎子手舞足蹈。
“来来来来来，你听到吗～虽然你们也是绿色的～却没有青椒和我亲。啦啦啦，所以青椒炒饭给你们吃～给你们吃～给你们吃～”
“我们是青椒炒饭帮～我们是青椒的好朋友，当然也爱白米饭，但是混在一起最好了。哦，忘了还有肉丝，忘了还有肉丝！YOUJUMP,IJUMP！ YOUJUMP,IJUMP.！肉丝肉丝，啦啦啦啦！” 黑瞎子做了一个收尾动作。
解雨臣给他啪啪啪鼓了三下掌，然后转身去快餐店给楼上的两个人带鸡腿，顺便给张起灵买了个儿童套餐。
黑瞎子跟在解雨臣后面站在雪地里并没有进快餐店，雪落在了他的肩膀，扬扬洒洒落满了他头顶。
解雨臣扭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黑瞎子老大不小一人淋着雪傻乐，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根撒了糖霜的巧克力法棍。
“本来人就不聪明，冻一冻脑浆就不流了。” 解雨臣叹了口气，扯着黑瞎子往回走。儿童套餐里有一块烤蜜薯，解雨臣从袋子里掏出来塞到黑瞎子手里。
黑瞎子把蜜薯扒开，是红心的，烤的很透。冬天就是要吃这些。
回到楼上，张起灵已经回来了，靴子上的雪花融化后在地上聚了一摊雪水。
解雨臣把儿童套餐放在桌子上，吴邪很自觉的凑过去搂着张起灵的肩膀：“小哥，商量个事，堡我吃，我用鸡腿跟你换。我不是拿来自己吃，你看胖子都瘦了。”
王胖子坐在床上一脸好笑，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把堡递给了吴邪。
吴邪把堡递给王胖子，王胖子一脸感动地接过来，吴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肉饼抽出来直接扔嘴里就开始炫。
“……” 王胖子脸色铁青 “怎么地，大家伙最近都是饿死鬼投胎？”
黑瞎子看向张起灵：“事情解决了么哑巴。”
张起灵盯着黑瞎子看了一会，黑瞎子叹了口气：“哑巴的意思是这种黄鳝只有山里有，是眼睛已经退化的品种，他去山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张家外家的，这血是那人放的。”
“那个外家学术不精，以为用黄鳝血就能破。” 黑瞎子摇摇头 “哑巴，不是我说，你们家现在不行了。上回张千军万马带了几个张家人，七八个人给我凑不出来一张飞机票。穷抠穷抠的。”
张起灵看着黑瞎子，把鸡腿骨掰了一截，叭一下弹到他后脑勺上。
解雨臣叹了口气，坐在吴邪和王胖子的床上围观两人打架。
“你们是真一点不拦我啊。” 黑瞎子笑道 “也不怕我给哑巴咬死。”
张起灵看着黑瞎子，露出了蕴含淡淡嫌弃的菜刀眼。
“收拾收拾准备走吧，雪大起来路上压实容易打滑。” 解雨臣看着停在下面的车，乌朗良临时托给了楼下的便利店，宾馆不让进，他是很喜欢这小狗的，多少有点担心。
听完解雨臣说的情况，吴邪知道解雨臣已经有了推断，所有的事情出现在一起就不是凑巧了。
吴邪想了想还是觉得得给坎肩打个电话：“如果对方的目的是解霍两家，他们的重心不会在吴家上面。让坎肩找几个人，吴家八大恶人还是太嫩。饶是如大花你也难防家贼，他们搞完你俩肯定就要来搞我了。”
“吴二白牛掰轰轰，我就那一亩三分地。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苗苗，再叫这些山猪霍霍了。” 吴邪冷笑道，把嘴里的棒棒糖嘎巴一下咬碎了。
解雨臣叹了口气：“我记得你说坎肩是个聪明人。大家各管各的，都搞好自己的地方。”
坎肩听到解雨臣夸他聪明在电话那头傻乐，吴邪把话给他讲了三遍以示事情的重要性，顺便说过年的时候可能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一听女朋友的事这小子一下来劲了，拍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他很像以前的王盟。” 解雨臣收拾着包，把几人留下的垃圾包好。
吴邪叹了口气，凡事带上‘以前’俩字就不免让人伤感。因为它意味着你失去了一些东西。
几人下了楼，王胖子去给车子预热，吴邪拿着解雨臣的卡去便利店买可能需要的东西，黑瞎子自告奋勇说要去监视吴邪防止他夹带私货顺便把乌朗良领回来。
解雨臣在楼下退房，这个建筑应该有很多故事，可惜和他们无关，兴许以后会有人来解开谜团。
可能会被吴邪当作是铝三角的团建基地吧，解雨臣想。
分隔三地的三个小孩打了个喷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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